我已经不记得我是怎么度过上一个新年假期的了。新年,除了代表新的一年开始,也就是平常的一天,这些平常的一天拼凑成了过去的一整年。过去一年,日常变得格外重要。日常是什么?大概是那些维持着我们生活的一件件小事。它们往往琐碎而反复,却构成了生活最基本的底色。
听说今年是我的本命年。妈妈讲以前给我上户口的时候为了方便把出生日期提前了一年,导致我身份证上的年龄比我实际的年龄小一岁,再加上老家有「实岁」「虚岁」的说法,这让我从 12 岁以后就没有搞明白过自己的年纪,每次到了要填写年龄的时候就要在脑海里推演一番。
第一次听到 Taylor Swift 的《 22 》的时候在想自己 22 岁会是什么样的,会在做什么呢?一转眼就 24 岁了,现在的我在做什么呢?
听着 Taylor’s Version 的《 Fearless 》,坐在桌子前写着那时自己最讨厌的小作文。
不知道那个小孩会满意现在的生活吗,我不知道。但现在的这个小孩还算满意。
生日的时候给自己买了红白配色的 Air Jordan 1 Mid Chicago 2020”,女朋友送了一支红色的 LAMY safari。本命年嘛,就该是红色,而我也一直很喜欢红色。是因为《 Red 》这张专辑吗?是那辆「红得像是火焰的法拉利 599 GTB Fiorano」吗?或者干脆是开着法拉利的红发巫女诺诺呢?我不知道,但总之我不是路明非,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今年我时常会想,如果我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又会有怎样的际遇呢。会像是在无限延展的四叠半世界里一般,无论怎么选,都会是差不多的结果吗?
年初时负责带我的姐姐怀了孕,组里就只剩我一个前端。刚毕业半年的我突然就被通知要负责组里大部分的前端业务,大量的陈旧项目让我感到十分焦虑。为了对抗这种焦虑,我选择了大量的阅读,从以前一年不到 5 本书到今年的接近 20 本书,我不知道这种方式是不是真的有用,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从书中学到了什么,但这可以让我暂时从焦虑中解脱出来,告诉自己没有浪费时间,我没有停下来。
后半年学了一点国际象棋,顺势给自己买了一套胡桃木的棋子。我很享受那种用指尖提起一枚棋子,思考片刻后,棋子落回棋盘发出一声沉闷但又有点清脆的响声,这让我几乎忘掉任何的不愉快。
Twenty years from now you will be more disappointed by the things that you didn’t do than by the ones you did do. So throw off the bowlines. Sail away from the safe harbor. Catch the trade winds in your sails. Explore. Dream. Discover.
夏天。又是一个闷热的夏天,又一次被迫异地。
道别之后回过身的我,突然有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不知道要去哪里,索性放空大脑,任自己在迷宫一样的地铁站内游荡。
回到家里,原先很多塞满的地方空了出来,像是忽然从你的生活中抽走,留下一个巨大的空隙。要接受这件事并不容易,似乎也有一点能够体会到我母亲的感受。
我开始在房间里大声讲话,大声放音乐,大声听播客,给自己制造噪音。在经历了一周后,我去 Apple Store 提了一个 Homepod mini 回来,让这个小小的,圆滚滚的东西的声音充满整个房间,充满所有被抽走后留下的空隙。
十月份的国庆假期,我准备回老家度过这七天的假期。起因是九月份的时候,母亲在电话那头带着一点哭腔的说已经快要想不起来我的样子了。想了想我的确是自从春节离开以后就再没有回去过了,慌乱中安抚好母亲,挂掉电话我便预定了九月底的机票,还有今年的年假。
人生路上,步履不停。总有那么一点来不及。
我不知道当那天到来之时我会不会悔恨,但我知道,失去的终究还是失去了,四叠半不会给你答案,即便你再怎么追问也只会迷失在四叠半的世界里。我能把握的也就只有现在,还有未来的每一个「现在」。
意料之外的是,国庆假期期间遭遇了封控。这是这座小城第一次遭遇到如此规模的封控,也没有人想到会长达两个月之久,直到十一月底的一系列事件发生才逐渐的解除。
多出来的这一个多月时间让我有了足够时间去陪伴家人,同时也体会到了居家办公的感受。居家办公的感受很独特,抛开一些沟通上的不便,它能够让工作回归到工作本身——我只需要完成我的工作,而不必关心我是在什么时候完成的,是早上九点还是晚上九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保质保量的完成工作,能够及时处理问题,这就够了。而我也不必担心早上要起床,计算路上花费的时间,以及价格不菲的房租,任何地方都可以成为我的办公室。
在家办公的我实际上并没有感受到疫情和封控带来的影响,在家呆着几乎是每个阿宅必备的技能,抱着 Switch 把火焰纹章反反复复玩了四个周目。开始的时候可以到小区外的超市买一些东西,为了去买东西我还会偶尔做一下核酸检测,后来小区大门被锁后我干脆家门都不出,并延伸出了「只要我不做核酸我就不会被感染」的封控哲学。
12 月中旬,返回南京。从飞机上下来,一直到离开机场,一路畅通无阻。沿途看到几位旅客,因为没有用到提前打开的健康码而感到困惑。巨大的机器突然停下,曾经占据了生活的许多限制消失不见,可人们的身体和心灵显然未做足准备,依然保持着惯性。
在经历了 10 天左右的停滞后,明显能够感受到许多东西正在回归,外卖、超市、行人、车流。社会不会停下来等待什么,因为社会不能停滞下来,既要自然延续,在过去的惯性中发展,也需要不断扩容,探索出全新的模式。社会重启是一种机会,对所有人都是个不小的挑战。
就在我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京都动画公开了《吹响!上低音号》系列时隔 4 年的续作,在这个时间点上,京都动画与京吹也迎来了它们的重启,美好的事情正在发生,下一曲终将奏响。
そして、次の曲が始まるのです!